第52章 兩只小河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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餘靖川的房間裏, 段嘉卿背對著他,把臉埋到被窩裏,就露出個毛茸茸的小腦瓜。
餘靖川則一臉傻笑地在背後癡癡看著他。
雖說沒有做到底,但也算是坦誠相見過,關系突破了一大步。
餘靖川心潮澎湃得睡不著,段嘉卿則是事後回想起來羞愧難當,腿都被磨紅了,感受著身後灼熱的視線,怎麽可能睡得下去啊。
“卿卿?卿卿寶貝?卿卿大寶貝?理一理我呀。”餘靖川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。
“快點睡!”段嘉卿的聲音從底下悶悶的傳來。
餘靖川愉悅的低笑, “寶貝卿卿這是害羞了嗎?”
小河豚這下連頭都埋進被窩裏了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
段嘉卿在被窩裏揉著被吸疼的尖尖,懊惱的想,以後可怎麽正常面對他啊, 這個臭不要臉的以後肯定會纏著自己要吹吹了。
真令小河豚頭大啊。
一只手探過來,將他攬到一個溫暖的懷中。
餘靖川舒服的長舒一口氣:“抱著睡, 晚安。”
過了一會兒,他又自問自答一樣:“不過你真的睡得著嗎?”
段嘉卿簡直要被這個人煩死了, 轉身又捏住他的嘴捏成唐老鴨,氣呼呼地說:“你再不閉嘴我幹脆回家睡好了,反正我家也不遠。”
餘靖川舉手投降:“睡睡睡,不說話了,mua!”
※※※
午夜三點, 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,一輛警燈閃爍的巡邏車開過,圍墻外的草叢裏蟲鳴聲霎時停止。
手電筒的燈光隨意掃視著, 光斑照到不同的物體上,被拉扯成不規則的形狀。
“哈——”巡邏車上的保安打了個哈欠,手電筒照到破了道口子的圍墻上:“那個圍墻怎麽壞了?”
前面開著車的人說:“明天叫人來修吧。”
片刻後,四周又安靜下來。
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過後,兩個人影從草叢裏爬了起來。
“呸呸!”矮一點的那個吐了兩口草葉子:“媽的,幸好沒被發現,你說你急沖沖的打碎幹嘛呢?!時間又沒到著什麽急!”
高一點的那個手裏拿著根棒球棒,已經迫不及待地往裏瞅了:“別逼逼了,走吧,我瞅著這些大別墅就一肚子火,這些有錢人每一個好東西,這次要是逮到那個娘們還有時間,咱們去其他家逛逛怎麽樣?”
“這……耽誤久了天亮了不好跑啊。”
“我說你個李矮四,老是這麽畏手畏腳一點兒不像幹大事的人!人都殺過了還怕個啥?!”
李四嘖了一聲:“嘖,張三,瞧你這話說的,我要是慫當年就不會跟你幹那一票了!”
張三已經不耐煩了,直接蹲下來:“行了行了別廢話,先進去再說。”
黑夜中,矮個子的人踩在高個子人的背上,爬過破碎的圍墻,又在另一邊接應他。
兩人跌跌撞撞地在別墅區尋找著目標別墅。
李四扒著墻看向對面的一棟別墅:“是那棟嗎?19號!上面寫著19號呢!”
“哪兒呢哪兒呢?”張三也看過來:“應該是,我在保安室看到過的,快遞單上就寫的19號。”
兩人偷偷摸摸地翻過別墅的大鐵門,來到落地窗外。
張三看了看窗門結構,向後面伸了伸手:“工具呢?用2號的那套。”
“這兒呢這兒呢。”李四翻包找出一卷長長的軟塑料片,和李四分工合作,一上一下,從窗縫裏一點一點塞進去,卡主門內的開關後,啪嗒一下,玻璃門栓就開了。
“喝!”張三走在前面,剛進去就被六雙綠瑩瑩的鬼火嚇得跌倒在地,李四膽小如鼠,見他嚇到,早就跳出屋外。
張三拿著棒球棍揮了揮,六雙鬼火般的貓眼四散開去。
他拍拍胸口小聲喊道:“進來!幾只貓,沒事!”
李四又重新回來了,嘀嘀咕咕地罵道:“有錢人就是神經病,在家裏養那麽多貓當寶,在我們那,貓就是拿來吃的!”
“少他媽說廢話了,上樓!”張三回身小聲罵道。
兩人躡手躡腳地踏上了樓梯,才上到一半呢,二樓的狗窩裏,三雙鈦合金狗眼已經聽到聲響,悄悄的睜開了。
三個柔軟舒適的狗窩被放在外廳的沙發腳邊,被一塊黑木長桌擋住,兩個黑影沒往這邊瞅,根本沒發現。
張三率先踏上二樓,三雙綠油油的狼一般的眼睛匍匐在地上前進,在張三接近的時候,皮皮猛的一撲,鋒利強壯的犬齒咬住壞人的大腿!
“啊——”張三一聲慘叫,李四看著這狼一般的眼睛,嚇得直抖,嘴裏念著“別咬我別咬我”,一邊挪動到落地窗邊,拉開了落地窗就從二樓翻過欄桿跳了下去。
慘叫聲之大,隔音良好的室內都能聽得到,還伴隨著幾聲兇狠的犬吠。
餘靖川立馬起身開燈,“別怕,我出去看看,三只狗子沒事不會吼這麽大聲的。”
餘靖川打開門,不只是兇狠的犬吠,還有人類痛苦的吶喊,他凝眉趕到二樓的外廳。
啪嗒一聲,燈火通明。
一個瘦瘦高高眼角一道疤的人躺在地上哀嚎著:“救命啊!狼!有狼啊!!!”
皮皮和彈彈一臉兇相地咬住了他的左腿和右手!看那樣子真挺像狼的,而大白則是叼起了落到一旁的棒球棍,鮮血撒了一地。
“李四?!李四!快來救我啊!”地上的人朝屋外喊著。
“你是誰?”餘靖川接過大白嘴裏的棒球棍,看著半開的落地玻璃門,屋外的矮個子黑影跌跌撞撞瘸著腿跑了不知道多遠了,而地上這個人被皮皮彈彈死死咬著,他倒是不擔心這個人還有什麽戰鬥力,只想搞清楚這兩人到底為什麽來自己家。
張三疼得冷汗直冒,偏偏皮皮彈彈根本不松口,他哀求道:“我們找錯人了!快讓狗別咬我了!”
餘靖川挑起眉:“找錯人?那你們原本想找誰?”
餘容海也出來了,看著外廳的情況,眉心緊擰:“怎麽回事?”
餘靖川聳聳肩:“不知道,說是找錯人了,但總歸是入室犯罪吧,你看,還帶著根棒球棍。”
餘容海話不多說直接拿起手機報警,順帶把物業叫過來。
“皮皮彈彈,放開,別咬了。”餘靖川拉著兩只狗子,但是皮皮彈彈還是不松口,餘靖川都把手伸過去想掰開狗嘴了,但是皮皮堅持咬死了。
“啊——啊——”一掙動,張三更是疼得大叫,疼到眼睛都要瞪出來了。
段嘉卿等了一會兒,出去一看,一個陌生人被狗咬得渾身是血,看得他也跟著冒冷汗,恐懼的回憶又湧現出來了,這段時間來跟幾只大狗接觸下來,他的懼狗癥已經好了許多。
他閉上眼睛,心裏默念著,皮皮彈彈是好狗狗,是好狗狗,咬的是壞人,不怕不怕。
餘靖川發現他的情況,趕緊過去安撫,“噓……不怕,我在呢。”
段嘉卿深呼吸,搖了搖頭,反倒是一臉疑惑地說:“我沒事,但,我看著那個人,好像有點面熟。”
餘靖川不解:“面熟?”
段嘉卿一步一步地挪動出去,大白還兇狠地齜著牙對著壞人,段嘉卿叫了一聲:“大白。”
大白頓時收起了牙齒,乖乖地過來蹭他。
段嘉卿走近了點看。
張三看到他,瞪大了眼睛,虛弱地說:“你,你不是段總養的小鴨子嗎?這裏到底是不是段總家啊?難道你們都是她養的鴨子?”
餘靖川一臉黑線。
段嘉卿聽著這話歪頭想著,怎麽那麽耳熟啊?前不久,EIG的中單Sin也莫名其妙的說他是被包養的小鴨子……
段嘉卿仔細端詳著壞人的臉,想著到底是在哪裏見到過。
突然一個畫面一閃而過,他擊掌道:“我想起來了!你是公司裏的保安!可是……你為什麽會跑到這個房子來?”段嘉卿瞇眼看他:“你以為這裏是我姐家?你看過地址?”
他細細一想,公司的快遞收發通常由保安來完成,或許是某次的地址被他們記下來了,而自己家門牌號61,倒過來不就是餘靖川家的門牌號19嗎!
警察沒過多久就來了,段穎姍也連夜趕到,看得出來她非常的著急,素面朝天,頭發也不像平時那樣一絲不茍的,一到現場就先把段嘉卿攬到懷裏,“卿卿!你怎麽樣?啊?有沒有受傷?”
許一昭穿著睡衣也跟在後邊呢,揉著眼睛叫他:“舅,你沒事吧?”
“我沒事的,姐,壞人想到咱們家幹壞事,但是好像找錯地方了。”段嘉卿微微彎著腰,抱著嬌小的姐姐:“我一點兒事都沒有,壞人都被幾只狗子咬住了,那個壞人還提到段總,我猛然想起來,去年去公司的時候好像就有看到過這個人,司機還說這個人是保安大隊長以前當過兵的,所以我印象比較深。”
“沒事就好沒事就好。”段穎姍上上下下把他好好看了遍:“這個人叫張三,確實是我們公司的保安,但是……”段穎姍面色一緊,凝重地說:“還是個殺人犯,服過兵役也是偽造的,六年前,張三和他的老鄉李四,在老家殺了人以後四處逃逸,偽造了一套證件混到我們公司當保安,人事的也沒細看直接就過了,這麽多年過去了,根本沒人發現。”
段嘉卿問:“那後來是怎麽知道的?”
段穎姍說:“這兩人一次喝醉酒了,跟同事炫耀自己殺過人,細節地點守法什麽的都清清楚楚,同事肯定不信,事後還開玩笑地拿這件事情打趣他們兩個,但是酒醒後的張三和李四後悔不已,心有忌憚,想著與其越多人知道,倒不如把這個同事也給殺了。”
段嘉卿聽得心裏一驚,這個社會真的是什麽人都有,一言不合就起了歹念。
此時,在餘靖川的配合下,警察同志已經把張三銬了起來,押解到大門口,三只狗子還齜著牙十分兇狠地盯著張三。
張三面部猙獰地盯著段穎姍,“臭表子!是你報的警吧?都是你害的!我和李四都已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!為什麽不能給我們一次機會?!”
段穎姍氣得發抖:“給你們機會?要不是我剛好加班路過停車場,小黃早就遭你們毒手了吧?要不是我當時坐在了車裏,倒在地上的可能還包括我吧?”
段嘉卿急問:“姐,你沒受傷吧?”
段穎姍拍拍他的手:“我沒事,我坐在車裏,看到有動靜以為是有人打架,降了車窗下來發現小黃倒在血泊裏,他們倆沖過來的時候我油門一加就趕緊走了,到派出所報警,他們也不敢久留,幸好小黃還剩下一口氣,被醫院救了回來,原本我不清楚整件事情是什麽情況,不敢隨意亂說,只能勸你們先別獨自外出免得遭到報覆,後來民警查到這兩人居然是在逃犯!”
張三眼角的刀疤隨著他猙獰的面貌變得更加扭曲:“我不會放過你的!等我出來第一個就找你算賬!你和你的家人全都下地獄吧!”
段嘉卿聽不下去了,捏緊了拳頭上前就想揍他,然而餘靖川先他一步,眼睛一瞇,一道狠厲的光閃過,擡腳就往張三的命根子踹去,一邊陰惻惻地說:“你得有本事出來。”
那力道,押著張三的民警都後退了半步,咽了咽口水。
“啊——”張三一聲慘叫,登時眼睛暴突,暈死過去。
段穎姍氣得胸口直喘氣,許一昭在她背後輕輕拍著:“媽,順順氣啊,警察叔叔絕對不會讓他出來再害人的!不氣不氣。”
段穎姍平覆下來,看著餘靖川先是點了點頭,再來問道:“還有卿卿你怎麽會在這裏?”
段嘉卿撓撓頭,還沒把事情跟家人說呢。
餘靖川尷尬地搓了把臉,走上前來,喊了聲:“姐!上次都是誤會!”
段嘉卿拉過他的手臂,邊說邊忍著笑:“姐,這是我男朋友,上次他誤會了,以為咱爸媽是爺爺奶奶,然後自作主張跟你們說了。”
段穎姍腦子轉過彎來,也無奈地笑了出來,這一出烏龍啊!
許一昭則滿臉茫然地看著他們:“你們說什麽呢?我怎麽聽不懂啊?對了,媽,既然壞人抓到了,我可以回學校了嗎?”
段穎姍撇他一眼:“還有一個沒抓到呢!真是兒大不中留,你對象是哪個?改天帶回家給媽媽看看?”
許一昭咳了一聲:“還……還不算追到了呢,媽!你怎麽想開了?難道是想讓她過來扔一張支票讓她離開我?”
段穎姍不再理他,轉頭跟警察說起了細節,“警察同志,還有一個叫做李四的人呢?”
餘靖川拿著兩個棒球棍說:“他們應該是兩個人一起來,但是張三被狗咬住的時候,李四打開落地窗從二樓跳下去了,我看到他好像腿瘸了。”
民警細細一商量,分了一輛警車去外面尋找李四。
幾個人也跟過去派出所做筆錄。
這一通折騰下來,天色已經快亮了,餘靖川和段嘉卿幹脆直接回到TG基地。
這時候的TG基地靜悄悄的,網癮少年們很多才剛睡下。
兩人躡手躡腳回到宿舍,段嘉卿困得撲到床上想和著衣服直接睡,被餘靖川像剝雞蛋一樣剝幹凈了扔到浴缸裏好一通洗洗刷刷吃豆腐,才給抱到被子上來,拿出電吹風給他吹頭發。
“還好姐沒說什麽。”餘靖川輕輕把電吹風放下,輕輕揉了下他的頭頂。
段嘉卿一手拿著手機看,一手捏上他的下巴:“還能說你什麽?就是一場誤會,我大侄子最可憐,還被我姐打了一頓。”
餘靖川抓住他的手,輕笑:“他有什麽喜歡的東西嗎?我買個禮物送他吧,要不等他腦子轉過彎來估計要恨上我了。”
“放心吧!他早就恨上你了。”段嘉卿坐起來,“你記得那個‘美少女愛心發射’嗎?就差不多我還沒跟TG簽約的那會兒吧,有一局游戲你排在了我們對面,我大侄子裝妹子,你玩的獅子狗老是殺他,他從那時候開始就討厭你了!”
餘靖川想了許久才記起來:“我想起來了,那是因為彈幕都在說你帶妹直播啊!我故意狙擊你們的,原來那個人妖就是大外甥啊!”
“就是他啊。”
“那算了,恨就恨吧,我們卿卿喜歡我就行。”
餘靖川說著把人抱到了懷裏箍著。
“等等,別抱這麽緊,我有個東西要給你看!”段嘉卿掙紮著拿出手機。
餘靖川笑的一臉賤兮兮:“什麽寶貝要給我看啊?”
“收起你胡裏花哨的黃色廢料!”段嘉卿沒好氣瞪他一眼,打開了EIG的官博,搜索Sin三個字母,很快就跳出了一條微博來,“你看,Sin的本名李志明。”
“哈哈哈!敢不敢再土一點,春嬌呢?”
“重點不是這個!”段嘉卿把笑倒的人拉起來:“你記不記得上次比賽Sin突然說我是被人包養的小鴨子,今天那個張三看到我的時候也這麽說,張三是因為是公司保安,看到我在我姐車上才得到的誤解後的信息,那Sin又是怎麽知道的呢?”
餘靖川坐起身,正色道說:“你是覺得,Sin和張三李四有聯系?”
“嗯!”段嘉卿點點頭:“而且Sin和李四一樣都姓李,還長得很像,這個是我讓我姐發過來的李四的照片,這個三角眼和禿頭矮個子,完全是年老版的Sin啊。”
餘靖川反覆切換EIG官博發的照片還有李四的照片對比,真的越看越像父子,他沈聲道:“把這些交給警方吧,說不定確實能發現什麽。”
※※※
日子仍舊按部就班的過著,轉眼夏季賽已經過半了,TG憑借出色的中野聯動和打團能力,在上半個賽季取得全勝的戰績,JC和Joker的雙J搭配也成了TG的一塊招牌。
而李四的逃亡也沒能撐住多久,在一次跟兒子的見面中暴露了行蹤,迅速被逮捕歸案,據段穎姍請的律師說,當年的殺人手法相當兇殘,這兩個人死刑沒跑了。
Sin自那以後沒在上場,據說是家裏有事情,但實際上是因為無法接受父親是個殺人犯的事實。
段嘉卿在派出所看過一眼他,整個人憔悴的不行,看望父親的眼神是迷茫和空洞的,估計得要短時間才能從打擊中清醒過來。
而在外面浪了一個多月的段爸段媽總算是回來了。
段家。
餘靖川牽著三條狗子站在門牌61號的大門前。
“別緊張,深呼吸……”他給自己打著氣。
段嘉卿早在樓上就看到他跑過來了,噠噠噠的下來打開門,“怎麽不按鈴?進來啊,都在等你了!”
餘靖川舔了舔唇瓣,不好意思地說:“我,有點緊張。”
段嘉卿噗嗤笑出來,拉著他走進來:“有什麽好緊張的?我都跟爸媽說清楚了,他們一聽也樂了,笑了老半天沒停下來,哦對了。昭昭也知道了!”
三只狗子一進門已經以大白為首撒丫子跑了,餘靖川幹脆放開牽引繩,拍了拍自己胸口:“我等一下可以直接叫爸媽嗎?”
段嘉卿戳了戳他的胸口:“你們留過學的人都這麽直接的嗎?搞清楚你的身份啊,我們還沒結婚呢!”
餘靖川笑,趁著玄關沒人,低頭快速啄了他一下:“不帶你這樣的啊,我都是你的人了,摸也摸了親也親了,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魂,概不退換的!”
段嘉卿捂著嘴,瞪他一眼:“在我家裏呢,你給我小心點,別動手動腳的!”
餘靖川壞笑著湊過去他耳邊說:“你昨晚在宿舍還動嘴呢,怎麽我現在連動手動腳都不行了?”
段嘉卿耳根被他呼出的熱氣燙紅了,擡腳在他腳背上狠狠踩了一下。
“嘶——”餘靖川皺著眉,不死心地繼續調戲:“舒服。”
段嘉卿真是拿他一點轍都沒有,氣鼓鼓地帶著他走進餐廳裏。
段家一家都圍坐在一起,兩個老人家慈祥地看著餘靖川。
餘靖川一反常態,拘謹的對長輩們鞠躬:“爸、媽,姐姐好。”
段嘉卿不好意思的低著頭,聽著他叫自己爸媽的稱呼,心裏暗暗笑道,厚臉皮!
許一昭目光如同X光射線,直盯著餘靖川,他已經得知了事情的真相,摸著被打疼的屁股,內心十分憤憤不平,此時,許一昭擡高了頭顱,如同打啼的公雞一般,高貴冷艷地說了聲:“哼,還沒向我問好呢!”
餘靖川從善如流地笑著說:“大外甥好。”
“……”許一昭覺得怎麽反倒自己低了一等?
段媽原本就對餘靖川喜歡得緊,誤會解除後更是歡喜,小老太拉著餘靖川坐下:“小餘啊,我說什麽來著,我當時就問我們卿卿要不把小餘介紹給他,他不要,現在還不是在一起了!”
段爸笑著拆她的臺:“你這是馬後炮,是誰當初一聽卿卿對象也是個打游戲的,難受了大半天的?”
段媽一噎,拍了段爸一下。
段穎姍出來打圓場:“行了行了,都坐下吃吧,趁熱啊。”
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,適應能力良好的餘靖川淡定下來後,分分鐘融入了段家,時不時講講幾個國外有趣的事情,逗得段爸段媽哈哈大笑,還能跟姐姐聊上一兩句商業上的事情引得段穎姍讚賞點頭,分寸把握得進退有度,態度不亢不卑。
段嘉卿一邊啃著排骨,一邊美滋滋地聽著爸媽誇餘靖川,像在誇自己一樣,吼吼!看看他的眼光多好!
許一昭埋頭扒飯,嚼著飯粒像是要嚼碎骨頭般,暗搓搓地惡狠狠地看著餘靖川。
飯後,餘靖川還想幫忙洗碗,被段爸段媽趕出了廚房,和段嘉卿、段穎姍、許一昭一起坐在客廳看電視。
大白悠閑的趴在沙發邊,啃著半塊蘋果。
餘靖川和段嘉卿悄悄的在咬耳朵。
餘靖川湊過去說:“你老公表現得還可以嗎?”
段嘉卿嘀咕道:“嗤,不要臉。”
“我看咱爸咱媽咱姐對我都挺滿意的。”
“那還有個外甥呢,看到他看你的眼神沒,要不是在我家,他肯定跳起來打你膝蓋了。”
“噗嗤!”餘靖川被他的形容逗笑了,“不都說外甥肖舅嗎?怎麽一點也不像啊。”
“嗯……基因突變?”
兩個人甜甜蜜蜜地嘀咕著呢,廚房裏段媽突然喊了聲:“卿卿!”
“誒!媽,怎麽啦?”段嘉卿轉頭。
“你過來一下。”
“好的!”
段嘉卿跑到廚房,段媽一臉神秘兮兮的把他拉到餐廳的角落裏,一臉欲言又止的糾結表情,看得段嘉卿一陣好笑,“媽,到底有什麽事?”
“寶寶啊……”段媽終於開口了:“你別嫌媽媽煩啊,媽媽就是不太懂,但是很擔心你受傷,那個,兩個男的要怎麽那個啊?”
“……???!!!”段嘉卿騰地一下臉紅的發燙,結結巴巴地說:“媽……你,你問這個幹嘛…突然問這一下子的,你,你不用想這些啦……”
段媽媽一臉委屈巴巴,小老太皺紋都是悲傷的形狀,委屈地說:“媽媽……媽媽也是擔心嘛,你說小小年紀就跟我們說喜歡男生不喜歡女生,這麽多年了我們也都接受了,好不容易有個好孩子在一起了,我就是容易想得多一點嘛……”
段嘉卿既心疼又無奈地輕輕抱住段媽媽:“媽,你別擔心,到時候,會,會有辦法的,你放心啦,不要想這些。”
“那你自己看著哈。”段媽媽拍著他的肩:“唉,你說要是女孩子倒好說,男孩子媽媽真的不太懂呢,問了你姐,你姐也讓我別想這麽多……”
“媽……”段嘉卿打斷她念叨,撒嬌地說:“媽,別說啦,真沒問題的,你別擔心啦。”
“知道啦知道啦,唉,你就是嫌媽媽嘮叨,轉眼間你都這麽大了,以前你小小一個可好玩了,捏住小鼻子還會用嘴巴表演吐泡泡,跟魚缸的小金魚可像了。”
段嘉卿:“……”
親生的嗎?!
段嘉卿臉紅紅的回到客廳,抓起一塊蘋果就塞到嘴巴裏,哢嚓哢嚓地吃著。
段嘉卿的皮膚本來就是曬不黑的體質,軍訓的時候曬久了會發紅,但溫度褪下去以後還是白的,臉紅的時候特別明顯。
餘靖川看他臉那麽紅,好奇地問:“怎麽了?臉這麽紅。”
段嘉卿吃著蘋果不敢看他:“沒有啊,有點熱!昭昭!空調遙控呢?再開低一點,熱死了都。”
他自顧自地拉著衣服扇風,把空調降到了16度。
餘靖川不明所以地從側面看著他通紅的耳根,眼神一暗,輕輕笑了笑,“帶我去看看你的房間吧。”
“好啊。”
“舅!我也要去!”許一昭快速吃掉蘋果,在衣服上擦了擦手,盯著餘靖川的一舉一動,休想染指我的小舅舅!
護舅小能手出動!
餘靖川無所謂聳聳肩,“那就一起吧。”
進了房間,段嘉卿給他介紹著,“這裏是我的電腦桌,我平時就在這裏直播的。”
餘靖川看了一圈,笑著點頭,“跟直播間的擺設一模一樣。”
許一昭翻了個白眼:“那不廢話嗎!直播間直播的就是這裏啊!”
段嘉卿又說:“這裏是書櫃,上面是我從小到大的所有書本,包括教材和課外感興趣的一些書籍,像這本霍金的《時間簡史》是我高中的時候最喜歡的書,為了讀懂它我查了好多資料,還找了原版來看,還有這本……”
許一昭看他們兩個親親密密地站在一起說話,暗戳戳地生悶氣,舅舅有了新歡就忘了外甥了。
“啊!真舒服!舅!我今晚還要跟你一起睡!”許一昭動靜頗大的躺到了床上。
段嘉卿看了一眼,不以為意地轉過來繼續說著自己櫥櫃裏的小物件,反正每次許一昭來都要跟他一起睡,明明自己在外公外婆家也有房間,設備齊全連電腦都有呢,但他就是喜歡跟小舅一起,從小到大都這樣,段嘉卿早就習慣了。
倒是餘靖川,本來不想理會他的,現在倒是有點小不爽:“這麽大個人了不自己睡,還纏著舅舅呢。”
敵人應戰了!許一昭噌地一下從床上跳起來!
許一昭表情十分欠扁:“呵!總比有些人,連睡在這裏的資格都沒有呢!”說完他還十分恣意妄為的在段嘉卿床上翻滾了一圈,嘴裏的蘋果都掉到床上了還不自知。
餘靖川:“……”到底應不應該和傻子計較,心中陷入了兩難。
“許、一、昭。”段嘉卿看著床上的蘋果塊,一個字一個字地叫他。
許一昭這才坐起來,乖巧地把手手放在膝蓋上:“舅舅~”
段嘉卿見他不作妖了,轉過來繼續跟餘靖川介紹自己的房間。
許一昭眼睛滴滴溜溜地轉了兩圈,突然打開了衣櫃門,大聲的喊:“舅!我的睡衣呢?”
段嘉卿十分自然熟練地回了句:“左邊第二個櫃子的最底下放著呢。”
“還有我的毛巾哦~”
段嘉卿皺了皺眉:“右邊掛著呢,你今天是怎麽了,不是你自己放的嗎?這也能忘?”
“……”咳咳,就算被舅舅拆臺,戲也還是要演下去!許一昭清清嗓子:“咳,舅~我們今晚還是蓋一條被子嗎?”
段嘉卿這下不耐煩了:“不是一直都用一條嗎?要不在拿一條出來吧,省得你老是蓋著蓋著就抱過來,多大人了都!”
身邊突然傳來一股力道,餘靖川霸氣地攬過段嘉卿,嘴對嘴地親了一口,唇角一勾,語氣十分暧昧地說道:“我們的套套快用光了,明天記得提醒我買哦,哦對,還有潤滑油也剩三分之一瓶了。”
段嘉卿漲紅臉、瞪大眼睛:“!!!”
你在說什麽?!!
許一昭愁雲密布、面色悲切:“!!!”
我純潔的小舅舅已經被染指了嗎?!!
許一昭K.O!
晚些時候,餘靖川回家去了,段嘉卿關了燈,背對著許一昭躺在床上。
許一昭不開心地湊過來:“舅!”
“嗯?”段嘉卿敷衍地應道,他正和餘靖川聊著微信呢,臉上的笑容甜滋滋的。
許一昭撅著嘴,說道:“我有點難過。”
“哦。”
“感覺舅舅被人搶走了。”
“哦。”
“舅!你有在聽嗎?”
“有的有的。”段嘉卿放下手機,轉過來,“有什麽搶不搶的,你以後也有自己老婆呀,總不是一只都只有我一個玩伴的,你的晴柔呢?追到人家了沒有?”
說到晴柔,許一昭羞澀的拉起被子遮住臉:“嘻嘻,我覺得她態度已經有點軟化了,我再接再厲吧,我可真喜歡她,想跟她一直在一起!”
段嘉卿的眼眸彎彎,輕笑著說:“那不就得了,我也有喜歡的人啊!睡覺了,明天要早點回基地,這次橘太郎沒帶回家呢。”
許一昭眨了眨眼睛,暗暗地想,那怎麽能一樣,那個JC一看就不是好人,我善良的舅舅說不定是被騙噠!
深夜,段爸打呼嚕打到一半,抖了一下醒過來,習慣性的摸了摸身邊,沒人。
“老婆子?”
他坐起身,發現沒有人,“老婆子?”
段爸擔心地找了一圈,靠近書房的時候好像聽到了什麽聲響。
“OH F**K!OHE ON!”
“老婆子?”段爸把手放到了門把上,哢噠,門自己開了。
段媽探出個頭來,眼睛亮晶晶的神采奕奕:“老頭子,我在這兒呢。”
段爸放下心來,問道:“你怎麽大晚上的不睡覺來書房幹嘛呢?”說著往裏頭探了探。
段媽急忙出來:“沒事沒事,晚上睡不著,試了試昭昭教我的什麽萬度搜索的,唉,我也不知道,反正就是在手寫板上隨便亂寫,找了找東西。”
“好玩嗎?下次讓昭昭也教教老頭子我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: 段媽: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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餘靖川則一臉傻笑地在背後癡癡看著他。
雖說沒有做到底,但也算是坦誠相見過,關系突破了一大步。
餘靖川心潮澎湃得睡不著,段嘉卿則是事後回想起來羞愧難當,腿都被磨紅了,感受著身後灼熱的視線,怎麽可能睡得下去啊。
“卿卿?卿卿寶貝?卿卿大寶貝?理一理我呀。”餘靖川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。
“快點睡!”段嘉卿的聲音從底下悶悶的傳來。
餘靖川愉悅的低笑, “寶貝卿卿這是害羞了嗎?”
小河豚這下連頭都埋進被窩裏了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
段嘉卿在被窩裏揉著被吸疼的尖尖,懊惱的想,以後可怎麽正常面對他啊, 這個臭不要臉的以後肯定會纏著自己要吹吹了。
真令小河豚頭大啊。
一只手探過來,將他攬到一個溫暖的懷中。
餘靖川舒服的長舒一口氣:“抱著睡, 晚安。”
過了一會兒,他又自問自答一樣:“不過你真的睡得著嗎?”
段嘉卿簡直要被這個人煩死了, 轉身又捏住他的嘴捏成唐老鴨,氣呼呼地說:“你再不閉嘴我幹脆回家睡好了,反正我家也不遠。”
餘靖川舉手投降:“睡睡睡,不說話了,mua!”
※※※
午夜三點, 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,一輛警燈閃爍的巡邏車開過,圍墻外的草叢裏蟲鳴聲霎時停止。
手電筒的燈光隨意掃視著, 光斑照到不同的物體上,被拉扯成不規則的形狀。
“哈——”巡邏車上的保安打了個哈欠,手電筒照到破了道口子的圍墻上:“那個圍墻怎麽壞了?”
前面開著車的人說:“明天叫人來修吧。”
片刻後,四周又安靜下來。
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過後,兩個人影從草叢裏爬了起來。
“呸呸!”矮一點的那個吐了兩口草葉子:“媽的,幸好沒被發現,你說你急沖沖的打碎幹嘛呢?!時間又沒到著什麽急!”
高一點的那個手裏拿著根棒球棒,已經迫不及待地往裏瞅了:“別逼逼了,走吧,我瞅著這些大別墅就一肚子火,這些有錢人每一個好東西,這次要是逮到那個娘們還有時間,咱們去其他家逛逛怎麽樣?”
“這……耽誤久了天亮了不好跑啊。”
“我說你個李矮四,老是這麽畏手畏腳一點兒不像幹大事的人!人都殺過了還怕個啥?!”
李四嘖了一聲:“嘖,張三,瞧你這話說的,我要是慫當年就不會跟你幹那一票了!”
張三已經不耐煩了,直接蹲下來:“行了行了別廢話,先進去再說。”
黑夜中,矮個子的人踩在高個子人的背上,爬過破碎的圍墻,又在另一邊接應他。
兩人跌跌撞撞地在別墅區尋找著目標別墅。
李四扒著墻看向對面的一棟別墅:“是那棟嗎?19號!上面寫著19號呢!”
“哪兒呢哪兒呢?”張三也看過來:“應該是,我在保安室看到過的,快遞單上就寫的19號。”
兩人偷偷摸摸地翻過別墅的大鐵門,來到落地窗外。
張三看了看窗門結構,向後面伸了伸手:“工具呢?用2號的那套。”
“這兒呢這兒呢。”李四翻包找出一卷長長的軟塑料片,和李四分工合作,一上一下,從窗縫裏一點一點塞進去,卡主門內的開關後,啪嗒一下,玻璃門栓就開了。
“喝!”張三走在前面,剛進去就被六雙綠瑩瑩的鬼火嚇得跌倒在地,李四膽小如鼠,見他嚇到,早就跳出屋外。
張三拿著棒球棍揮了揮,六雙鬼火般的貓眼四散開去。
他拍拍胸口小聲喊道:“進來!幾只貓,沒事!”
李四又重新回來了,嘀嘀咕咕地罵道:“有錢人就是神經病,在家裏養那麽多貓當寶,在我們那,貓就是拿來吃的!”
“少他媽說廢話了,上樓!”張三回身小聲罵道。
兩人躡手躡腳地踏上了樓梯,才上到一半呢,二樓的狗窩裏,三雙鈦合金狗眼已經聽到聲響,悄悄的睜開了。
三個柔軟舒適的狗窩被放在外廳的沙發腳邊,被一塊黑木長桌擋住,兩個黑影沒往這邊瞅,根本沒發現。
張三率先踏上二樓,三雙綠油油的狼一般的眼睛匍匐在地上前進,在張三接近的時候,皮皮猛的一撲,鋒利強壯的犬齒咬住壞人的大腿!
“啊——”張三一聲慘叫,李四看著這狼一般的眼睛,嚇得直抖,嘴裏念著“別咬我別咬我”,一邊挪動到落地窗邊,拉開了落地窗就從二樓翻過欄桿跳了下去。
慘叫聲之大,隔音良好的室內都能聽得到,還伴隨著幾聲兇狠的犬吠。
餘靖川立馬起身開燈,“別怕,我出去看看,三只狗子沒事不會吼這麽大聲的。”
餘靖川打開門,不只是兇狠的犬吠,還有人類痛苦的吶喊,他凝眉趕到二樓的外廳。
啪嗒一聲,燈火通明。
一個瘦瘦高高眼角一道疤的人躺在地上哀嚎著:“救命啊!狼!有狼啊!!!”
皮皮和彈彈一臉兇相地咬住了他的左腿和右手!看那樣子真挺像狼的,而大白則是叼起了落到一旁的棒球棍,鮮血撒了一地。
“李四?!李四!快來救我啊!”地上的人朝屋外喊著。
“你是誰?”餘靖川接過大白嘴裏的棒球棍,看著半開的落地玻璃門,屋外的矮個子黑影跌跌撞撞瘸著腿跑了不知道多遠了,而地上這個人被皮皮彈彈死死咬著,他倒是不擔心這個人還有什麽戰鬥力,只想搞清楚這兩人到底為什麽來自己家。
張三疼得冷汗直冒,偏偏皮皮彈彈根本不松口,他哀求道:“我們找錯人了!快讓狗別咬我了!”
餘靖川挑起眉:“找錯人?那你們原本想找誰?”
餘容海也出來了,看著外廳的情況,眉心緊擰:“怎麽回事?”
餘靖川聳聳肩:“不知道,說是找錯人了,但總歸是入室犯罪吧,你看,還帶著根棒球棍。”
餘容海話不多說直接拿起手機報警,順帶把物業叫過來。
“皮皮彈彈,放開,別咬了。”餘靖川拉著兩只狗子,但是皮皮彈彈還是不松口,餘靖川都把手伸過去想掰開狗嘴了,但是皮皮堅持咬死了。
“啊——啊——”一掙動,張三更是疼得大叫,疼到眼睛都要瞪出來了。
段嘉卿等了一會兒,出去一看,一個陌生人被狗咬得渾身是血,看得他也跟著冒冷汗,恐懼的回憶又湧現出來了,這段時間來跟幾只大狗接觸下來,他的懼狗癥已經好了許多。
他閉上眼睛,心裏默念著,皮皮彈彈是好狗狗,是好狗狗,咬的是壞人,不怕不怕。
餘靖川發現他的情況,趕緊過去安撫,“噓……不怕,我在呢。”
段嘉卿深呼吸,搖了搖頭,反倒是一臉疑惑地說:“我沒事,但,我看著那個人,好像有點面熟。”
餘靖川不解:“面熟?”
段嘉卿一步一步地挪動出去,大白還兇狠地齜著牙對著壞人,段嘉卿叫了一聲:“大白。”
大白頓時收起了牙齒,乖乖地過來蹭他。
段嘉卿走近了點看。
張三看到他,瞪大了眼睛,虛弱地說:“你,你不是段總養的小鴨子嗎?這裏到底是不是段總家啊?難道你們都是她養的鴨子?”
餘靖川一臉黑線。
段嘉卿聽著這話歪頭想著,怎麽那麽耳熟啊?前不久,EIG的中單Sin也莫名其妙的說他是被包養的小鴨子……
段嘉卿仔細端詳著壞人的臉,想著到底是在哪裏見到過。
突然一個畫面一閃而過,他擊掌道:“我想起來了!你是公司裏的保安!可是……你為什麽會跑到這個房子來?”段嘉卿瞇眼看他:“你以為這裏是我姐家?你看過地址?”
他細細一想,公司的快遞收發通常由保安來完成,或許是某次的地址被他們記下來了,而自己家門牌號61,倒過來不就是餘靖川家的門牌號19嗎!
警察沒過多久就來了,段穎姍也連夜趕到,看得出來她非常的著急,素面朝天,頭發也不像平時那樣一絲不茍的,一到現場就先把段嘉卿攬到懷裏,“卿卿!你怎麽樣?啊?有沒有受傷?”
許一昭穿著睡衣也跟在後邊呢,揉著眼睛叫他:“舅,你沒事吧?”
“我沒事的,姐,壞人想到咱們家幹壞事,但是好像找錯地方了。”段嘉卿微微彎著腰,抱著嬌小的姐姐:“我一點兒事都沒有,壞人都被幾只狗子咬住了,那個壞人還提到段總,我猛然想起來,去年去公司的時候好像就有看到過這個人,司機還說這個人是保安大隊長以前當過兵的,所以我印象比較深。”
“沒事就好沒事就好。”段穎姍上上下下把他好好看了遍:“這個人叫張三,確實是我們公司的保安,但是……”段穎姍面色一緊,凝重地說:“還是個殺人犯,服過兵役也是偽造的,六年前,張三和他的老鄉李四,在老家殺了人以後四處逃逸,偽造了一套證件混到我們公司當保安,人事的也沒細看直接就過了,這麽多年過去了,根本沒人發現。”
段嘉卿問:“那後來是怎麽知道的?”
段穎姍說:“這兩人一次喝醉酒了,跟同事炫耀自己殺過人,細節地點守法什麽的都清清楚楚,同事肯定不信,事後還開玩笑地拿這件事情打趣他們兩個,但是酒醒後的張三和李四後悔不已,心有忌憚,想著與其越多人知道,倒不如把這個同事也給殺了。”
段嘉卿聽得心裏一驚,這個社會真的是什麽人都有,一言不合就起了歹念。
此時,在餘靖川的配合下,警察同志已經把張三銬了起來,押解到大門口,三只狗子還齜著牙十分兇狠地盯著張三。
張三面部猙獰地盯著段穎姍,“臭表子!是你報的警吧?都是你害的!我和李四都已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!為什麽不能給我們一次機會?!”
段穎姍氣得發抖:“給你們機會?要不是我剛好加班路過停車場,小黃早就遭你們毒手了吧?要不是我當時坐在了車裏,倒在地上的可能還包括我吧?”
段嘉卿急問:“姐,你沒受傷吧?”
段穎姍拍拍他的手:“我沒事,我坐在車裏,看到有動靜以為是有人打架,降了車窗下來發現小黃倒在血泊裏,他們倆沖過來的時候我油門一加就趕緊走了,到派出所報警,他們也不敢久留,幸好小黃還剩下一口氣,被醫院救了回來,原本我不清楚整件事情是什麽情況,不敢隨意亂說,只能勸你們先別獨自外出免得遭到報覆,後來民警查到這兩人居然是在逃犯!”
張三眼角的刀疤隨著他猙獰的面貌變得更加扭曲:“我不會放過你的!等我出來第一個就找你算賬!你和你的家人全都下地獄吧!”
段嘉卿聽不下去了,捏緊了拳頭上前就想揍他,然而餘靖川先他一步,眼睛一瞇,一道狠厲的光閃過,擡腳就往張三的命根子踹去,一邊陰惻惻地說:“你得有本事出來。”
那力道,押著張三的民警都後退了半步,咽了咽口水。
“啊——”張三一聲慘叫,登時眼睛暴突,暈死過去。
段穎姍氣得胸口直喘氣,許一昭在她背後輕輕拍著:“媽,順順氣啊,警察叔叔絕對不會讓他出來再害人的!不氣不氣。”
段穎姍平覆下來,看著餘靖川先是點了點頭,再來問道:“還有卿卿你怎麽會在這裏?”
段嘉卿撓撓頭,還沒把事情跟家人說呢。
餘靖川尷尬地搓了把臉,走上前來,喊了聲:“姐!上次都是誤會!”
段嘉卿拉過他的手臂,邊說邊忍著笑:“姐,這是我男朋友,上次他誤會了,以為咱爸媽是爺爺奶奶,然後自作主張跟你們說了。”
段穎姍腦子轉過彎來,也無奈地笑了出來,這一出烏龍啊!
許一昭則滿臉茫然地看著他們:“你們說什麽呢?我怎麽聽不懂啊?對了,媽,既然壞人抓到了,我可以回學校了嗎?”
段穎姍撇他一眼:“還有一個沒抓到呢!真是兒大不中留,你對象是哪個?改天帶回家給媽媽看看?”
許一昭咳了一聲:“還……還不算追到了呢,媽!你怎麽想開了?難道是想讓她過來扔一張支票讓她離開我?”
段穎姍不再理他,轉頭跟警察說起了細節,“警察同志,還有一個叫做李四的人呢?”
餘靖川拿著兩個棒球棍說:“他們應該是兩個人一起來,但是張三被狗咬住的時候,李四打開落地窗從二樓跳下去了,我看到他好像腿瘸了。”
民警細細一商量,分了一輛警車去外面尋找李四。
幾個人也跟過去派出所做筆錄。
這一通折騰下來,天色已經快亮了,餘靖川和段嘉卿幹脆直接回到TG基地。
這時候的TG基地靜悄悄的,網癮少年們很多才剛睡下。
兩人躡手躡腳回到宿舍,段嘉卿困得撲到床上想和著衣服直接睡,被餘靖川像剝雞蛋一樣剝幹凈了扔到浴缸裏好一通洗洗刷刷吃豆腐,才給抱到被子上來,拿出電吹風給他吹頭發。
“還好姐沒說什麽。”餘靖川輕輕把電吹風放下,輕輕揉了下他的頭頂。
段嘉卿一手拿著手機看,一手捏上他的下巴:“還能說你什麽?就是一場誤會,我大侄子最可憐,還被我姐打了一頓。”
餘靖川抓住他的手,輕笑:“他有什麽喜歡的東西嗎?我買個禮物送他吧,要不等他腦子轉過彎來估計要恨上我了。”
“放心吧!他早就恨上你了。”段嘉卿坐起來,“你記得那個‘美少女愛心發射’嗎?就差不多我還沒跟TG簽約的那會兒吧,有一局游戲你排在了我們對面,我大侄子裝妹子,你玩的獅子狗老是殺他,他從那時候開始就討厭你了!”
餘靖川想了許久才記起來:“我想起來了,那是因為彈幕都在說你帶妹直播啊!我故意狙擊你們的,原來那個人妖就是大外甥啊!”
“就是他啊。”
“那算了,恨就恨吧,我們卿卿喜歡我就行。”
餘靖川說著把人抱到了懷裏箍著。
“等等,別抱這麽緊,我有個東西要給你看!”段嘉卿掙紮著拿出手機。
餘靖川笑的一臉賤兮兮:“什麽寶貝要給我看啊?”
“收起你胡裏花哨的黃色廢料!”段嘉卿沒好氣瞪他一眼,打開了EIG的官博,搜索Sin三個字母,很快就跳出了一條微博來,“你看,Sin的本名李志明。”
“哈哈哈!敢不敢再土一點,春嬌呢?”
“重點不是這個!”段嘉卿把笑倒的人拉起來:“你記不記得上次比賽Sin突然說我是被人包養的小鴨子,今天那個張三看到我的時候也這麽說,張三是因為是公司保安,看到我在我姐車上才得到的誤解後的信息,那Sin又是怎麽知道的呢?”
餘靖川坐起身,正色道說:“你是覺得,Sin和張三李四有聯系?”
“嗯!”段嘉卿點點頭:“而且Sin和李四一樣都姓李,還長得很像,這個是我讓我姐發過來的李四的照片,這個三角眼和禿頭矮個子,完全是年老版的Sin啊。”
餘靖川反覆切換EIG官博發的照片還有李四的照片對比,真的越看越像父子,他沈聲道:“把這些交給警方吧,說不定確實能發現什麽。”
※※※
日子仍舊按部就班的過著,轉眼夏季賽已經過半了,TG憑借出色的中野聯動和打團能力,在上半個賽季取得全勝的戰績,JC和Joker的雙J搭配也成了TG的一塊招牌。
而李四的逃亡也沒能撐住多久,在一次跟兒子的見面中暴露了行蹤,迅速被逮捕歸案,據段穎姍請的律師說,當年的殺人手法相當兇殘,這兩個人死刑沒跑了。
Sin自那以後沒在上場,據說是家裏有事情,但實際上是因為無法接受父親是個殺人犯的事實。
段嘉卿在派出所看過一眼他,整個人憔悴的不行,看望父親的眼神是迷茫和空洞的,估計得要短時間才能從打擊中清醒過來。
而在外面浪了一個多月的段爸段媽總算是回來了。
段家。
餘靖川牽著三條狗子站在門牌61號的大門前。
“別緊張,深呼吸……”他給自己打著氣。
段嘉卿早在樓上就看到他跑過來了,噠噠噠的下來打開門,“怎麽不按鈴?進來啊,都在等你了!”
餘靖川舔了舔唇瓣,不好意思地說:“我,有點緊張。”
段嘉卿噗嗤笑出來,拉著他走進來:“有什麽好緊張的?我都跟爸媽說清楚了,他們一聽也樂了,笑了老半天沒停下來,哦對了。昭昭也知道了!”
三只狗子一進門已經以大白為首撒丫子跑了,餘靖川幹脆放開牽引繩,拍了拍自己胸口:“我等一下可以直接叫爸媽嗎?”
段嘉卿戳了戳他的胸口:“你們留過學的人都這麽直接的嗎?搞清楚你的身份啊,我們還沒結婚呢!”
餘靖川笑,趁著玄關沒人,低頭快速啄了他一下:“不帶你這樣的啊,我都是你的人了,摸也摸了親也親了,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魂,概不退換的!”
段嘉卿捂著嘴,瞪他一眼:“在我家裏呢,你給我小心點,別動手動腳的!”
餘靖川壞笑著湊過去他耳邊說:“你昨晚在宿舍還動嘴呢,怎麽我現在連動手動腳都不行了?”
段嘉卿耳根被他呼出的熱氣燙紅了,擡腳在他腳背上狠狠踩了一下。
“嘶——”餘靖川皺著眉,不死心地繼續調戲:“舒服。”
段嘉卿真是拿他一點轍都沒有,氣鼓鼓地帶著他走進餐廳裏。
段家一家都圍坐在一起,兩個老人家慈祥地看著餘靖川。
餘靖川一反常態,拘謹的對長輩們鞠躬:“爸、媽,姐姐好。”
段嘉卿不好意思的低著頭,聽著他叫自己爸媽的稱呼,心裏暗暗笑道,厚臉皮!
許一昭目光如同X光射線,直盯著餘靖川,他已經得知了事情的真相,摸著被打疼的屁股,內心十分憤憤不平,此時,許一昭擡高了頭顱,如同打啼的公雞一般,高貴冷艷地說了聲:“哼,還沒向我問好呢!”
餘靖川從善如流地笑著說:“大外甥好。”
“……”許一昭覺得怎麽反倒自己低了一等?
段媽原本就對餘靖川喜歡得緊,誤會解除後更是歡喜,小老太拉著餘靖川坐下:“小餘啊,我說什麽來著,我當時就問我們卿卿要不把小餘介紹給他,他不要,現在還不是在一起了!”
段爸笑著拆她的臺:“你這是馬後炮,是誰當初一聽卿卿對象也是個打游戲的,難受了大半天的?”
段媽一噎,拍了段爸一下。
段穎姍出來打圓場:“行了行了,都坐下吃吧,趁熱啊。”
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,適應能力良好的餘靖川淡定下來後,分分鐘融入了段家,時不時講講幾個國外有趣的事情,逗得段爸段媽哈哈大笑,還能跟姐姐聊上一兩句商業上的事情引得段穎姍讚賞點頭,分寸把握得進退有度,態度不亢不卑。
段嘉卿一邊啃著排骨,一邊美滋滋地聽著爸媽誇餘靖川,像在誇自己一樣,吼吼!看看他的眼光多好!
許一昭埋頭扒飯,嚼著飯粒像是要嚼碎骨頭般,暗搓搓地惡狠狠地看著餘靖川。
飯後,餘靖川還想幫忙洗碗,被段爸段媽趕出了廚房,和段嘉卿、段穎姍、許一昭一起坐在客廳看電視。
大白悠閑的趴在沙發邊,啃著半塊蘋果。
餘靖川和段嘉卿悄悄的在咬耳朵。
餘靖川湊過去說:“你老公表現得還可以嗎?”
段嘉卿嘀咕道:“嗤,不要臉。”
“我看咱爸咱媽咱姐對我都挺滿意的。”
“那還有個外甥呢,看到他看你的眼神沒,要不是在我家,他肯定跳起來打你膝蓋了。”
“噗嗤!”餘靖川被他的形容逗笑了,“不都說外甥肖舅嗎?怎麽一點也不像啊。”
“嗯……基因突變?”
兩個人甜甜蜜蜜地嘀咕著呢,廚房裏段媽突然喊了聲:“卿卿!”
“誒!媽,怎麽啦?”段嘉卿轉頭。
“你過來一下。”
“好的!”
段嘉卿跑到廚房,段媽一臉神秘兮兮的把他拉到餐廳的角落裏,一臉欲言又止的糾結表情,看得段嘉卿一陣好笑,“媽,到底有什麽事?”
“寶寶啊……”段媽終於開口了:“你別嫌媽媽煩啊,媽媽就是不太懂,但是很擔心你受傷,那個,兩個男的要怎麽那個啊?”
“……???!!!”段嘉卿騰地一下臉紅的發燙,結結巴巴地說:“媽……你,你問這個幹嘛…突然問這一下子的,你,你不用想這些啦……”
段媽媽一臉委屈巴巴,小老太皺紋都是悲傷的形狀,委屈地說:“媽媽……媽媽也是擔心嘛,你說小小年紀就跟我們說喜歡男生不喜歡女生,這麽多年了我們也都接受了,好不容易有個好孩子在一起了,我就是容易想得多一點嘛……”
段嘉卿既心疼又無奈地輕輕抱住段媽媽:“媽,你別擔心,到時候,會,會有辦法的,你放心啦,不要想這些。”
“那你自己看著哈。”段媽媽拍著他的肩:“唉,你說要是女孩子倒好說,男孩子媽媽真的不太懂呢,問了你姐,你姐也讓我別想這麽多……”
“媽……”段嘉卿打斷她念叨,撒嬌地說:“媽,別說啦,真沒問題的,你別擔心啦。”
“知道啦知道啦,唉,你就是嫌媽媽嘮叨,轉眼間你都這麽大了,以前你小小一個可好玩了,捏住小鼻子還會用嘴巴表演吐泡泡,跟魚缸的小金魚可像了。”
段嘉卿:“……”
親生的嗎?!
段嘉卿臉紅紅的回到客廳,抓起一塊蘋果就塞到嘴巴裏,哢嚓哢嚓地吃著。
段嘉卿的皮膚本來就是曬不黑的體質,軍訓的時候曬久了會發紅,但溫度褪下去以後還是白的,臉紅的時候特別明顯。
餘靖川看他臉那麽紅,好奇地問:“怎麽了?臉這麽紅。”
段嘉卿吃著蘋果不敢看他:“沒有啊,有點熱!昭昭!空調遙控呢?再開低一點,熱死了都。”
他自顧自地拉著衣服扇風,把空調降到了16度。
餘靖川不明所以地從側面看著他通紅的耳根,眼神一暗,輕輕笑了笑,“帶我去看看你的房間吧。”
“好啊。”
“舅!我也要去!”許一昭快速吃掉蘋果,在衣服上擦了擦手,盯著餘靖川的一舉一動,休想染指我的小舅舅!
護舅小能手出動!
餘靖川無所謂聳聳肩,“那就一起吧。”
進了房間,段嘉卿給他介紹著,“這裏是我的電腦桌,我平時就在這裏直播的。”
餘靖川看了一圈,笑著點頭,“跟直播間的擺設一模一樣。”
許一昭翻了個白眼:“那不廢話嗎!直播間直播的就是這裏啊!”
段嘉卿又說:“這裏是書櫃,上面是我從小到大的所有書本,包括教材和課外感興趣的一些書籍,像這本霍金的《時間簡史》是我高中的時候最喜歡的書,為了讀懂它我查了好多資料,還找了原版來看,還有這本……”
許一昭看他們兩個親親密密地站在一起說話,暗戳戳地生悶氣,舅舅有了新歡就忘了外甥了。
“啊!真舒服!舅!我今晚還要跟你一起睡!”許一昭動靜頗大的躺到了床上。
段嘉卿看了一眼,不以為意地轉過來繼續說著自己櫥櫃裏的小物件,反正每次許一昭來都要跟他一起睡,明明自己在外公外婆家也有房間,設備齊全連電腦都有呢,但他就是喜歡跟小舅一起,從小到大都這樣,段嘉卿早就習慣了。
倒是餘靖川,本來不想理會他的,現在倒是有點小不爽:“這麽大個人了不自己睡,還纏著舅舅呢。”
敵人應戰了!許一昭噌地一下從床上跳起來!
許一昭表情十分欠扁:“呵!總比有些人,連睡在這裏的資格都沒有呢!”說完他還十分恣意妄為的在段嘉卿床上翻滾了一圈,嘴裏的蘋果都掉到床上了還不自知。
餘靖川:“……”到底應不應該和傻子計較,心中陷入了兩難。
“許、一、昭。”段嘉卿看著床上的蘋果塊,一個字一個字地叫他。
許一昭這才坐起來,乖巧地把手手放在膝蓋上:“舅舅~”
段嘉卿見他不作妖了,轉過來繼續跟餘靖川介紹自己的房間。
許一昭眼睛滴滴溜溜地轉了兩圈,突然打開了衣櫃門,大聲的喊:“舅!我的睡衣呢?”
段嘉卿十分自然熟練地回了句:“左邊第二個櫃子的最底下放著呢。”
“還有我的毛巾哦~”
段嘉卿皺了皺眉:“右邊掛著呢,你今天是怎麽了,不是你自己放的嗎?這也能忘?”
“……”咳咳,就算被舅舅拆臺,戲也還是要演下去!許一昭清清嗓子:“咳,舅~我們今晚還是蓋一條被子嗎?”
段嘉卿這下不耐煩了:“不是一直都用一條嗎?要不在拿一條出來吧,省得你老是蓋著蓋著就抱過來,多大人了都!”
身邊突然傳來一股力道,餘靖川霸氣地攬過段嘉卿,嘴對嘴地親了一口,唇角一勾,語氣十分暧昧地說道:“我們的套套快用光了,明天記得提醒我買哦,哦對,還有潤滑油也剩三分之一瓶了。”
段嘉卿漲紅臉、瞪大眼睛:“!!!”
你在說什麽?!!
許一昭愁雲密布、面色悲切:“!!!”
我純潔的小舅舅已經被染指了嗎?!!
許一昭K.O!
晚些時候,餘靖川回家去了,段嘉卿關了燈,背對著許一昭躺在床上。
許一昭不開心地湊過來:“舅!”
“嗯?”段嘉卿敷衍地應道,他正和餘靖川聊著微信呢,臉上的笑容甜滋滋的。
許一昭撅著嘴,說道:“我有點難過。”
“哦。”
“感覺舅舅被人搶走了。”
“哦。”
“舅!你有在聽嗎?”
“有的有的。”段嘉卿放下手機,轉過來,“有什麽搶不搶的,你以後也有自己老婆呀,總不是一只都只有我一個玩伴的,你的晴柔呢?追到人家了沒有?”
說到晴柔,許一昭羞澀的拉起被子遮住臉:“嘻嘻,我覺得她態度已經有點軟化了,我再接再厲吧,我可真喜歡她,想跟她一直在一起!”
段嘉卿的眼眸彎彎,輕笑著說:“那不就得了,我也有喜歡的人啊!睡覺了,明天要早點回基地,這次橘太郎沒帶回家呢。”
許一昭眨了眨眼睛,暗暗地想,那怎麽能一樣,那個JC一看就不是好人,我善良的舅舅說不定是被騙噠!
深夜,段爸打呼嚕打到一半,抖了一下醒過來,習慣性的摸了摸身邊,沒人。
“老婆子?”
他坐起身,發現沒有人,“老婆子?”
段爸擔心地找了一圈,靠近書房的時候好像聽到了什麽聲響。
“OH F**K!OHE ON!”
“老婆子?”段爸把手放到了門把上,哢噠,門自己開了。
段媽探出個頭來,眼睛亮晶晶的神采奕奕:“老頭子,我在這兒呢。”
段爸放下心來,問道:“你怎麽大晚上的不睡覺來書房幹嘛呢?”說著往裏頭探了探。
段媽急忙出來:“沒事沒事,晚上睡不著,試了試昭昭教我的什麽萬度搜索的,唉,我也不知道,反正就是在手寫板上隨便亂寫,找了找東西。”
“好玩嗎?下次讓昭昭也教教老頭子我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: 段媽: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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